凌无双觉得好笑,一边叫着靠那些天地为生,一边又置之生命于度外,“老人家,您这样前后矛盾。田地钱财乃身外之物,只有性命才是最重要的,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!”
“这堤坝迟早是要溃的,届时淹没的时间更多。淹没了的田地,朝廷不会不管你们!”太子殿下亲自说出来的话,也算是给他们吃了一剂定心丸。
那老头子有些动容,一个壮年开始挑事,“你是太子,说话自然不腰疼!朝廷?朝廷给的那点赈灾银子会到我们老百姓手上吗?”
凌无双眉头紧皱,看向那壮汉的眼神不大好,“朝廷存在的问题,我们会解决,这一次水灾,本宫既然亲自来了,足以表明朝廷的心意。本宫保证,这一次的赈灾银,可以到在场每一个人手中,当场点清!”
老百姓没有多少知识,也不实得几个字,一辈子守着方寸大小的田地,只要有人给点好处,立场也不坚定。听到他一番话,算是彻底相信了。
堤坝的承受能力已经达到极限,中间已经开始出现裂缝。
“堤坝裂开了!快跑!”瞧,真正到了生死关头,他们依旧是跑得最快的那群人。
“快上岸,堤坝要裂开了!”凌无双使命招手,示意他们快些离开那里。那名壮汉虽然想留下,奈何小命可贵,跑得比谁都快。
老汉本就腿脚不便,被挤着站不稳,直接跌坐在地上。眼看就要被落水,凌无双眼明手快,直接掠过水面,将人提上了岸,直到落地那一刻,老汉的心还是悬着的。
“炸!”凌无双来不及等待,一声令下,无数尖锐的石头朝堤坝砸去,那个裂开的口子越发裂开,在柔情似水的攻势之下,终于溃堤了。
一刻钟时间,坝下的良田被淹了个遍,一片汪洋在大雨的冲刷之下,越发熠熠生辉起来。无数村民望着被淹没的自家良田与房子,痛心疾首,跪地哭泣,独独那几名刚上岸的村民,如获新生。
凌无双望着汹涌的河水,抬头望向天空,黑压压的乌云压下来,这场大雨才真正开始。
“传令下去,所有帐篷再向后移十里!晚上再加两班巡逻人员,确保在场所有人的安危。所有官员到主帐,商议大事!”他幽深的眸子扫过,没有一个漏网之鱼。
华容道向来被称为鱼米之乡,自是富饶的。可这些年来,缴纳的赋税并没有上涨,可见在场每一位官员的囊中都是鼓鼓的。朝廷运粮一时半会儿不能到达,他只能让在场的人吐出些了。
只是,让这群人精明的官员吐出嘴里的东西,谈何容易!
“太子殿下,不是微臣不愿,实在是……这些年华容的渔民良民收成都不大好,前前后后几场水灾几乎挖空了存粮,实在是……实在是手上也不宽裕。”最先哭穷的,是华容道的知府。
紧接着,很多其他官员都开始附和。凌无双没说话,只毫无节奏地点头。
“拿不出那么多的存粮……就先紧着军粮用,这总能拿出来吧?”这句话无疑是一记炸弹,军粮岂能动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