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少爷,人已经断气了,我们快回去吧?”一个谄媚又急切的声音响起,细听之下,还有不难察觉的恐慌。
“你确定?”张扬的声音传来,并没有遮掩。
“奴才试过,这里都没动静了!”他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一般,催促的意味更明显。
“走,回去!”
马蹄声越发远了,坑中躺着的人渐渐睁开了眼睛,这便是刚才那两人口中已经断气的人。
谢书引喘着粗气,一则避免刚才被发现,她闭着气,再则这具身子实在乏得紧。看着胳臂上的伤痕,她的眸子闪过狠厉。既然她来了,一定会叫那些欺负过原身的人悔不当初。
从坑里爬起来,她又倒在了地上,那些不属于自己记忆齐齐混入脑袋,头疼剧烈。
缓过来后,她寻着记忆,朝家的方向走去。
景芝虽为一座城市,实则不过是酿酒的村子,因着山水地理独特,酒香浓郁,才得以变成了城市。这个依靠买卖成长起来的地方并没有门禁,更没有把守的士兵,趁着夜色,谢书引悄悄回到了家。
她简单收拾了几件衣物,带上床头的一个小盒子,将牌位放进包袱中,在月光的引路下,离开了这个竹林掩荫下的小院落。
景芝已经不能待下去了,眼下她想要活命,只能去京城,不管好与坏,都要拼一把。
沿着官道北上,一天一夜的脚程,快些赶路,明晚晚城门关闭前可以进城。想到城门守卫那一关,谢书引开始发愁。
走了那么久,脚磨出了泡,她在一块大石头边坐下,留意过往路人,准备着急回溜进去。
“放肆!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奴才,最好安分些!”
“老夫人,奴才们只是奉命行事,这年头,有钱能使鬼推磨。”更何况还有权呢?
“你们真是……岂有此理!”
一阵喧嚣声传来,谢书引悄悄走过去,躲在灌木丛后偷看。却发现是刁奴欺主!叔可忍婶不可忍!
“你们一群人,欺负个老太太算什么本事?”
众人没料到这附近竟会有人,心虚地回头,却发现是一个小丫头。只是那双手叉腰的不怕死样却大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意味。
见状,那些奴才也没将她放在眼里,几个小厮甚至言语轻浮起来,“我说小丫头,你这还没断奶,也敢管我们的好事?爷爷奉劝你还是赶紧哪儿来的回哪去,免得受罪。”
谢书引根本没将那些人的话放在眼中,只是盯着马车中的老太太看。她本不是多管闲事的人,只是那眸中的复杂神色让她动容。
她邪魅一笑,挑衅道:“不好意思,这闲事你姑奶奶我管定了!”说完,她将身上的包袱挂在一边树桩上,卯足了劲儿往前跑去。
那群奴才们对视一眼,直朝她跑来。既然这丫头敬酒不吃,那就让她知道罚酒的厉害。
然而,在双方快要交涉的那一刻,她突然偏转了身子,双眼直盯着马车,一个翻身爬了上去。众人还没弄明白她的目的,这边已经喊出了声。
“老夫人,您可坐稳当了!驾!”
说时迟那时快,马儿吃痛,径直朝前奔出去。临走了,她还不忘顺走自己的包袱。
“还愣着做什么,赶紧追呀!”马车跑去很远,愣住的人才晃过神来,他们是被个小丫头骗了!